叶来桦是四川中江县石龙乡的农民。1993年春,他到上海学做油漆操作工。20岁的他,头脑聪明,反应灵敏,很快就学会了油漆技术,开始了独立操作。只要有工地,凭他的技术,总能很快找到工作。1995年9月,他暂住在上海漕宝路的农民私房里,认识了比他小一岁的沈俊和比他大两岁的江荣,他们也是四川老乡。闲聊中,他们得知华漕镇吴家巷有一个农机站,从事废电机拆旧加工业务,老板是个60多岁的浙江人,挺会赚钱的。沈俊说:“最近,家里老婆生病,一次次来电向我要钱。可我哪有钱啊,借都没地方借呀。”叶来桦以为他向自己借钱,赶忙抢着说:“是啊,工地上的房子还没有封顶,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活干了。计件工是有活干才有钱,没活干就没有钱,我已两天没有吃东西了,肚子饿得慌呀。”江荣说:“这样看来,我们三人得想个办法解决眼前的困难。”叶来桦先说:“去农机站走走,如果可行,从那个老板那里搞点钱。”这个主意立马得到另外两人的应和。9月13日凌晨3时许,叶来桦、沈俊和江荣各带一把刀子,从农机站的竹篱笆钻进废电机加工场,不慎碰响了地上的东西,惊醒了正在值班室值班的老板程益泉。叶来桦等三人击碎门窗玻璃,冲进值班室,亮出刀子,对着程益泉的喉咙威胁说:“不许叫,把钱拿出来,否则杀了你!”程益泉说:“我没有钱!”三个人一阵拳打脚踢,程益泉顿时瘫在了地上。叶来桦等三人翻箱倒柜,劫得人民币5300元、黄金方戒1枚,价值人民币3050元。劫得赃款赃物分赃后,三人各自逃散。14日下午,沈俊买了16日回绵阳的火车票,准备到暂住处收拾衣物时被警方抓获。1995年12月26日,上海市中级法院判处沈俊犯抢劫罪,处以无期徒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 工伤失去两根手指 案发之后,叶来桦没有回暂住处,他躲到了浦东鲁汇老乡的家里,不敢对老乡说抢劫的事。一个月后,他趁老乡上班,不声不响去买了火车票,去了山西煤矿。采煤工人来自全国各地,没有熟悉的人,一切过得很平静。1996年的春节快要到了,叶来桦掐指算来,自己离家已经6个年头了。工地、采煤场没有打电话的地方,写信又不识字,他与家里的父亲、哥哥、姐姐极少联络,仅靠老乡回家带口信才略知一些家里的情况。想到这些,他不觉归心似箭。到家的感觉是甜蜜的,虽然带给父亲的钱只有500元,但这已使父母有了莫大的满足。然而团圆的幸福没有维持多久,就在正月十五这一天,父亲把他拉到门外小路,神情严肃地说:“警察来过家里了,他们说要找你,我告诉他们不在,可能等一会儿警察还会来。”父亲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找儿子,叶来桦也没有对父亲说起他在上海犯的事。但叶来桦心里明白,家里已不能再待下去了,得赶快走。从此,叶来桦消失了,而“乔汉城”的名字则出现在东莞市长安镇工业园区。他通过应聘,走进一家台湾老板开办的橡胶厂。上班第三天,主管安排他做冲床打压的工作,他不熟悉机器的要领,开机试车,冲床无情地打掉了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,“乔汉城”获赔人民币3000元后,又一次失去了工作。 恋爱却无法结婚 叶来桦离开了那家橡胶厂,偌大的广州,他竟找不到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。思来想去,他还是决定回到上海,毕竟,油漆工是他的老本行,这活儿在上海更容易找到。2001年3月,叶来桦以“乔汉城”的身份来到上海浦东。他果然找到了油漆工的活,并很快成了业务骨干,老板对他很满意。 那年10月,叶来桦从老乡那里得悉,父亲病重已半年,因无钱到医院看病,几次在死亡线上挣扎着。叶来桦心痛如绞,真想能马上飞回父亲身边,再看父亲一眼。但想到同伙的无期徒刑,想到假如自己去自首,也只能在牢里慢慢变老,他没有回去看父亲。不久,他听说父亲已经去世,蒙着棉被大哭了一场。第二天上班,一个细心的贵州女孩看到“乔汉城”双眼红肿,关切地问他:“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?”“不用了,慢慢会好的。”“乔汉城”拿起了刷笔,用拼命干活来忘掉他内心的痛苦。开饭的时候,贵州女孩特意为“乔汉城”夹了一块大大的红烧肉,又主动为他盛了一碗汤。日久生情,两人相爱了。女孩叫李亚,比叶来桦小两岁。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,可“乔汉城”却不提结婚的事,李亚开始急了。其实,叶来桦何尝不想早日成婚?但他一个抢劫犯,又怎敢回家办手续?这一切,李亚都不知道,一旦她知道了,她还会愿意跟自己结婚吗?叶来桦对她说:“结婚需要很大一笔钱用,让我再好好干上三年,到时我们的结婚典礼就能办得排场一些。”2006年11月21日,因为下雨,外墙涂刷被迫停工,叶来桦回到暂住处休息。上午10时许,几名警察查房,“乔汉城”拿出来的身份证却是叶来桦的,这样的“低级错误”瞬间发生在“一时疏忽”的他身上,是始料未及的。 |